赖伟铭 32698万字 20393人读过 连载
宁真真在绿衣司,如果不出意外的话,会在一年之内立下奇功而升至司卿。
李莺剑法卓绝,横压一方,可未必能在绿衣司内立得奇功。
出外做秘谍才是第一功。
现在绿衣司不管多么不甘心,内司的职责还是被剥夺了,功劳的记录方式当然也完全依照原本的外司来。<p>有宁真真在绿衣司已经足够。
李莺如果在南监察司做司卿,自己也能插手南监察司。
不是为了控制南监察司,只是为了自保,能够化危机于萌芽状态,消弥于无形中。
唉……,没办法。
不能无敌天下,只能费心费力。
但李莺成为南司卫的话,麻烦也很多。
一者是她的名声。
真要去南监察司,便是绿衣司的叛徒,所有绿衣司都将视她为仇人为耻辱。
她先前经营出来的好名声将荡然无存,留下的只有恶名。
二者是南监察司即将的麻烦。
各宗各派登记在册,所有弟子都将录入花名册,由朝廷负责统一调遣,其实就是受南监察司调遣。
想想就知道到时候会多大的阻碍。
南监察司誓必毫不妥协,强硬推行,必然是血雨腥风,双手沾满血腥。
端王费这么大的力气挖李莺,显然就是为了这一点。
李莺将成为最锋利的宝剑,披荆斩棘所向无敌,会闯下赫赫凶名。
她不想做都不成,成了端王的下属,自然要听命行事,违命的代价太高。<p>除非她不想再在朝廷混,或者不想令魔宗六道崛起,否则只能奉命而行,成为端王最锋利的宝剑,染满各宗的鲜血。
如果换成是自己,会怎么选?
法空觉得,也会像李莺一样,选第二条。<p>名声有时候重要,有时候又没那么重要,而且到时候可以想办法洗白。<p>权力才是最重要的。
“师父——!”徐青萝轻声道。
法空扭头看她一眼。
徐青萝趴在石桌上,小脸凑过来,大眼睛眨动:“楚姐姐一直没过来,是不是又被禁足了呀?难道是因为偷偷跟我们出城的缘故?”
法空道:“她这一次不是禁足,是闭关。”
“闭关?”
“有悟于心,所以进入闭关,出来之后,恐怕要超过你的进境了。”
“楚姐姐看起来不是练武奇才呀。”
“你小瞧了她。”<p>“楚姐姐何时才能出关?”<p>“至少一个月。”法空道。
这一次是鱼龙乾坤变的最关键一步,跨过这一步,楚灵便踏出了最坚实的一步。
这一步需要灵光需要悟性,还需要机缘。
楚灵的运气好,所以很快就能见到这灵光,而诸位皇子还没有一个能达到。
便是信王这般,修炼的也不是鱼龙乾坤变,是他自己奇遇得来的武功。
逸王英王等人都没能练成鱼龙乾坤变,至今为止,世间唯有两人入门。
“一个月啊……”徐青萝顿时哀叹:“要一个月才能见到楚姐姐。”
法空笑了笑。
徐青萝道:“有楚姐姐在,我们格外的热闹,楚姐姐不在我们就冷清多了。”<p>“想练好武功,冷清一点儿更好。”
“是。”徐青萝无奈答应,随即道:“许师伯怎一直没过来呀?不是会尽快过来吗?”
“他的尽快跟我们的尽快不一样。”法空道:“你胡思乱想太多,专心练功才是正经。”<p>“是。”徐青萝无奈的离开。
——
月色朦胧。
乌云遮住了月亮,明月照得乌云半亮,乌云周围格外的夜空格外清晰。<p>法空一闪出现在宁真真的小院。
宁真真正在沏茶,已经算准了时辰,法空来得准时,茶刚刚沏好。
淡淡幽香飘浮,沁人心脾。
法空却是皱眉:“师妹,怎么回事?”
他一出现便发现了宁真真的异样。
一袭白衣如雪的宁真真脸色苍白,没有了平时的红润,看起来病怏怏的仿佛干旱的花朵,即将枯萎。
宁真真轻轻摇头,端给他茶盏。<p>法空双手结印给了她一记回春咒,低头看一眼她玉手。<p>晶莹的手背隐隐有五道印痕,好像是被野兽所伤。<p>宁真真看到他看到,忙缩玉手回罗袖,轻声道:“师兄,没什么事,只是切磋而已。”
法空道:“切磋?是跟谁切磋?”<p>宁真真迟疑。
法空没好气的道:“师妹,这有什么可隐瞒的,是跟你那位大师姐吧?”
“……是。”宁真真无奈的点点头:“大师姐怨我与三师姐走得太近,便在练武场上强行跟我切磋几招。”
“她武功果真很强?”法空失笑道:“你竟然不敌她?”
“没办法。”宁真真摇头:“我只能用玉蝶宗的武学,火候毕竟差了太远,更重要的是,我刚刚走火入魔,现在便恢复得更胜从前,太反常了!”
“吃了一个闷亏?”法空哼道。
宁真真笑了笑:“无妨的,往后有机会找回来便是,不急在这一时的。”
法空看一眼她。
宁真真道:“师兄,这点儿小委屈我还是受得住,不必挂碍的。”
法空缓缓点头,脸色恢复平静:“既然如此,不如让她也走火入魔。”<p>宁真真忙道:“师兄,真不用。”
她知道法空有太多的办法暗算大师姐。
可她刚刚吃过亏,大师姐那边也吃亏,太容易让人怀疑,得不偿失。
这一口气还是咽得下的。
暂时记在帐上,往后找机会慢慢算便是了。
法空道:“看来你要加快修炼了,……这样罢,我帮你一把,我们晚上由说话改为切磋,助你修炼。”
“师兄,不用这样的……”
“就这么定了!”法空摇头道:“玉蝶宗的武学其实也有独特之处,精妙非常,短时间内想悟透,仅仅有莫幽兰的记忆还是不够的,还需要切实去体悟。”
他沉吟一下:“如果你能悟通玉蝶宗武学,对你的大宗师之路也有助益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宁真真无法拒绝大宗师的诱惑。<p>法空正端着茶盏,却忽然一探左掌,轻盈如飞蝶在花丛中翩翩而舞。
宁真真猝不及防之下,以太阴神掌相迎。
但这一掌却击到空处。
法空的手掌穿过她手掌的阻碍,轻飘飘落在她右肩,微笑道:“飞蝶掌。”
宁真真讶然。<p>法空将飞蝶掌的妙处与精髓通过这一掌体现得淋漓尽致,给她强烈的冲击。
她得莫幽兰的记忆,知道飞蝶掌的诀要。
可是莫幽兰的不俗资质仅是一流宗门眼里的不俗,而不是三大宗这般层次的不俗,没法与宁真真的悟性相提并论。
莫幽兰修炼多年,对飞蝶掌的精髓却并没能彻底掌握,还处于摸索阶段。
法空一通百通,得那么多记忆珠,武学知识之渊深在当世已经不做第二人想,对飞蝶掌一看便透,一练便精。
他化繁为简,深入浅出的一展示,还加入了自己的独特领悟,让宁真真一下悟透飞蝶掌。
“再来。”法空左掌端盏,右掌又拍出。
宁真真笑着出掌。
这一次用的是飞蝶掌,轻盈优雅,翩翩如蝶舞,便要挡住法空的右掌。
可法空右掌忽然轻轻一荡,好像有无形的力量扯了一下他手掌,突兀而灵动,避开宁真真的玉掌,再次迎到她左肩。
宁真真若有所思,回想刚才那一下变化,对飞蝶掌的领悟更上一层楼。
论精妙,飞蝶掌当然没有太阴神掌精妙,威力也相差不小,可是飞蝶掌也有其独特之处。
飞蝶掌的最妙处便是变化,节奏的变化及速度的变化还有方向的变化,往往出人意表,将巧与变发挥到极高的层次。<p>宁真真越想越觉得精妙,双眼放光。
这时,法空的拳头也到了,她出掌相迎,于是拳头刚猛迅捷,双掌则优雅从容,似慢实快。
法空通过喂招,刺激宁真真加深对飞蝶掌的感悟,一会儿拳如奔雷,一会儿拳如重锤,一会儿拳劲空明,一会儿飒飒如风。
各种拳法一一在他手上呈现,宛如一个万花筒,半个时辰之内竟然施展了十几种拳法,无一不精妙绝伦。
待半个时辰,法空离开后,宁真真静静站在院中,细细体悟仔细揣摩。
这半个时辰的收获抵得上数年苦功,自己对飞蝶掌的领悟与修炼已然超过了莫幽兰。
这便是奇才与一般天才的区别,超高的悟性加上法空的辅助,堪为神速。
她觉得自己已经彻底踏入了玉蝶宗武学心法的堂奥,成为真正的玉蝶宗高手。
她回想与大师姐的交手,忽然发现,自己败得不冤。<p>大师姐不仅仅是修为深厚,对飞蝶掌的应用也远胜自己,不过嘛,如今却不同。<p>她明眸闪动,露出笑容,决定明天在练武场上再次向大师姐讨教,好好切磋,找回场子。
——
清晨时分,法空一行人前往观云楼。
前几天不在观云楼,先是望江楼、再是登云楼、然后是飞鹤楼,今天再次轮到了观云楼。<p>在一片“见过法空大师”的纷纷扬扬打招呼中,法空一行人踏上楼,看到了李莺一袭黑衫正坐在桌边。
李莺莹白瓜子脸一片平静,身边坐着李柱与周天怀,看到法空过来,起身合什一礼。
法空合什还礼,轻轻点头。
外表看去,两人只是点头之交,再没有什么交集,关系应该只是熟悉而已。<p>“大师,我决定离开大乾。”李莺在心里说道。
酒杯停在半空,法空的声音在她脑海响起:“离开大乾,不是加入南监察司
最新章节: 第521章 超度贾南风(五) ( 2022-05-18 18:31:12)
更新时间: 2022-05-18 14:55:14
可惜,这光明也被圆环撕得破碎不堪!
“布阵,布阵~”白泽没好气的低吼道,“你们怎么可能是他的敌手?”<p>不等白泽声音落地,“轰轰轰”刚刚还横冲直撞的圆环骤然带着界冲湮灭之力直冲天穹!
“轰轰~”高天之上,造化门弟子早布下两仪微尘阵将空间封闭,此时圆环冲起,居然将两仪微尘阵撕开,一些弟子措手不及间尽数坠入无尽虚空。
“该死!”萧华狂怒之声响起,身形如影掠过,不仅挡在幽息之子头前,更是心神连卷,想要把如同光絮,甚至尘埃般的弟子收入空间。
“刷,刷~”接连的空间低鸣,大部分的虚空之门破碎,萧华心神固然收了不少弟子,但还是有一些弟子消失在无尽虚空深处,即便是萧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不见。
萧华怒而转身,“轰”幽息之子的白色圆环上居然生出无数强悍气息的星辰,这些星辰如河流般湍急,带着圆环砸向萧华。
“大胆~”旁边的柳晏翾大怒了,她不顾一切冲出,双手结了古怪仙诀,眉心璎珞的所在,一朵花瓣一闪而逝,这花朵任谁都不会在意的,可偏偏落到了白泽眼中,白泽如同见鬼一般的惊呆了。
萧华自然不消柳晏翾替他抵挡,他抢在柳晏翾面前左手一挥,只手擎天施展,“呜”如同一方世界砸下,白色圆环的星流被打得歪斜,然后诡异的一幕生出,幽息之子的白色圆环朝着不曾封闭的无尽虚空落去,肉眼可见的缩小!
“啊?”萧华一惊,急忙张开破妄法眼,但界冲乱糟糟的光丝如同山峰乱草,幽息之子的白色圆环化作芥子大小落入其中,哪里还有踪迹?
眼见幽息之子所化圆环急速缩小,转瞬间已经渺无踪迹,众人大惊失色,他们各自施展神通,甚至祭出仙器,皆是无法探察。
萧华眼珠一转,右手一扬,那右臂血肉瞬时枯萎,显露出骨臂!<p>“疾!”萧华右臂化作天人之手,心神一卷早将万灭天斗祭出,口念真言,万灭天斗冲上高空,一汪金光立时倾落!
众人不敢躲避,周身护体银光片片削落,萧华微眯双眼,不过数息冲着巽纾僧袍一角笑道:“哪里走?”
随即萧华抬手一指万灭天斗,“嗖”万灭天斗化光落下,正是罩住巽纾僧袍一角,“嗡~”但听万灭天斗之内有空间翻滚,幽息之子的白色圆环显露出来!
“灭!”
萧华一声低吼,金光削落,幽息之子的白色圆环化作惨白。
“灭!”<p>萧华再一声低吼,白色圆环再无颜色。
待得萧华第三声“灭”字出口,白色圆环寸寸断裂飘飞在空中。
幽息之子无毛的凤体也变得瘦骨嶙峋了。
“皆是该死!”
萧华衍念一扫,并没有发现有人族精魄的存在,知道幽息之子必有藏处,所以萧华心神一卷,将破碎的圆环,幽息之子的尸骸都收入空间。
看着高空之处,无垠空间的虚影再次缓缓消失,众人长长出了口气,无论是烛落之子还是幽息之子,这些妖族太过强悍,他们可以任意撕开这死境之门,而他们又有从内中逃出之法,难怪界冲战将在他们面前向无胜绩。<p>“诸弟子……”
萧华看着残破的两仪微尘阵,还有消失的空间虚影,号令道,“你等做的好,你等的牺牲留住了妖族首领,老夫才有灭杀他的可能,你等收队返回。”
“是的,老爷!”造化门弟子并无任何怨言,听令后整队,返回行兵仙器,最后萧华祭出昆仑镜将他们收了,看看看看柳毅等,说道,“你等也回去吧!”
“是,老爷!”柳毅习惯性的回答,可说完之后,感觉不对,他想改,可看看众弟子皆是躬身口称老爷,索性洒脱的笑笑,不再纠结什么。
白泽眼珠急转,低声传音一声,低头不语。
萧华皱眉扫了白泽一眼,催动昆仑镜,将一众弟子都是收了,令他们各自静修,柳毅、巽纾依旧送回佛国,柳晏翾和黄梦翔还是送入无极衍道图。
最后,萧华看看小黄和小黑,想着依旧在远处搜寻席煜的小银和小金,笑着说道:“你们先别着急回去,且去寻小金和小银吧!”
“是,爹爹”
“是,娘亲”
小黄和小黑点头,各自踏云去了。
萧华抬眼看看四周界冲法则如同风云变幻,又看看四周漆黑,若不是他身处其中,哪里知道这里已经死了三个堪比大罗的妖族?哪里有知道这附近埋葬了万亿仙兵尸骸?
萧华叹息之余,将白泽从空间送出,问道:“怎么了?”<p>“那个小丫头呢?”白泽四处看看,问道,“也被你收入空间了吧?”
“小丫头?哪个?”萧华皱眉道。
“就是你刚刚跟幽息之子拼杀时,挡在你面前的呀!”
“嘿嘿,她叫柳晏翾”萧华想了一下,说道,“她是上古世家柳家之后,号称有大帝血脉!怎么,你认出她了?”
“她有没有大帝血脉如今也跟我无关!”白泽翻翻白眼儿说道,“我说的是她的仙诀,还有她眉心的‘胜’!”
“啥意思?”萧华傻了,反问道,“眉心的‘胜’?”
萧华反问了,白泽却迟疑了,他眯着眼睛看向混乱的界冲,不知道想些什么。
萧华也没追问,片刻后,萧华想起了什么,一扬手,将柳晏翾在无极衍道图中修炼的异景显露出来,刚要开口,白泽脸色剧变,急忙挥手,将那虎齿豹尾的影像打得粉碎,低呼道:“你不要命了?”
“怎么了?”萧华更是不解。
“走,走,”白泽看看四周,低声道,“咱们家里说话!”<p>萧华心神卷了白泽,化作玉牒萧华之状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“我不能多说什么,”白泽依旧犹豫,低声道,“但我不说,又怕对咱们造化门不利。”
“嗯,你说”玉牒萧华点头道,“我自己权衡。”
“你知道西王母么?”白泽挣扎了半晌儿,问道。
“不知道,”玉牒萧华当然摇头了。
“上古仙界西昆仑,有人,戴胜、虎齿、有豹尾,穴处,名曰西王母!”白泽说道,“所谓胜,就是花胜,贴于额头眉心,装饰秀美。”
玉牒萧华恍然,于是又问道:“即便柳晏翾乃西王母转世,对我造化门又有什么影响?”
“西王母转世?”白泽冷笑了,“你以为柳家真是大帝血脉?你以为西王母真能转世这小小仙界?我担心的是大帝西征……”
“大帝西征?”玉牒萧华心里更是一突,急忙追问了。
但是,说到此处,白泽再不说一句话。
玉牒萧华笑笑,说道:“无论柳晏翾如何,她跟我造化门无干,待得从界冲回转,我就把她送回柳家的朝天阙。”
“朝天阙?”白泽顿时来了兴致,问道,“还有什么?”
“补天阙,量天阙,”玉牒萧华说道,“其它我还不知道。”
“有些意思了,”白泽手捏下巴一副高深样子。
“哦,还有,”玉牒萧华想了一下,扬手将大帝战车和骨龙疾都送到了白泽面前。
“麻蛋!”见到骨龙疾,白泽怒冲胆边生,冲上去,抓住骨龙疾的龙角,破口大骂道,“你这条破骨头,害得老子够呛!!打不死你……”
“吼”骨龙疾摇头摆尾了,骨尾一甩,把白泽打在地上,也骂道,“饭可以乱吃,话不能乱说,当着真人的面你要说清楚,我这么着你了?你又不是目龙,老子怎么能害你??”
“哈哈”玉牒萧华大笑了,看着骨龙疾说道,“他是白泽!”
“白……白泽??”骨龙疾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泽,然后“哈哈”大笑了,在半空翻滚,那龙爪捂住嘴,好似上气不接下气了,叫道,“笑死我了,还白泽呢,居然换个人族肉身,你做大帝的舔狗还没做够么?居然还想用人身去讨好他??”
白泽显然不是骨龙疾的敌手,他看着骨龙疾翻滚,有些无奈的站在半空。
玉牒萧华微微一笑,眼中生出一缕金光,将白泽在韵苑小天境的壮烈传给了骨龙疾!
骨龙疾瞬时停滞在半空了,它颇是尴尬了,蜷了尾巴,把头伏倒白泽眼前,陪笑道,“原来你仅剩一缕残魂了呀,不好意思,我错怪你了!”
“麻蛋。还不是你害的!”
白泽伸脚狠踢骨龙疾的龙头,骨龙疾也没好意思躲避,踢了几脚眼见骨龙疾不躲避,白泽也懒得再踢,看看骨龙疾道:“你不是被……”
说到此处,白泽看看玉牒萧华道:“原来也是遇到了老爷,这厮才脱困啊!”<p>“哈哈,”骨龙疾立即没心没肺的飞舞了,笑道,“没错,没错,现在老子算是逍遥自由了,不用再给大帝拉车了,哈哈,哈哈……”
“你连累了老子,”白泽阴阴的说道,“老子现在想坐你拉的大帝战车!”
“滚,门儿都没有~”骨龙疾大骂着,冲天而起!<p>“想走,没门儿~”白泽怒吼一声也跟着飞
再有这“邪疫入心”之病,似乎也有些不太对劲。
姜原心思转动,便向樵夫道:“你家在何处?”
“求您救救”樵夫一怔,随即欣喜若狂,连声道:“不远,不远,就在山脚。”<p>姜原抬眼望向山脚,眼中灵光闪过,很快发现了一个寨子,然后散去法力,轻声道:“带我去看看。”
“好,好,俺这就给您带路。”那樵夫激动难耐,扭头就往山下跑。
“你的柴。”姜原出声提醒,“不急,你有家要养,还是不要浪费了辛苦。”
樵夫感激的看看姜原,暗赞:真是个悲天悯人的老神仙啊!然后快速捆起堆积在地的木柴,几根不好收拾的枝杈,干脆丢了。
瞥过忙碌的樵夫,姜原扭头望了眼烂桃山,对五千吩咐了一声“你在这等我”,身下狂风涌起,飞身跃过烂桃山,往另一侧,来时的方向掠去。
“老,老神仙?”
樵夫大惊,以为姜原要离开,惶然大叫。<p>“你急个什么,我主人去去就回。”
五千知道姜原是去回探方寸山,淡然的喝斥惊惶樵夫:“赶紧收拾你的柴吧。”
呼,狂风掠过满山枯树,瞬息抵达山头另一侧,便见狂风一顿,姜原凌空虚立,面色复杂,暗叹一声果然。
原本该是山坳石洞的地方,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荒山野岭,那山崖所在,则是一条幽深山涧。<p>即便姜原运起玲珑心神通,一眼望去,依然是荒岭和幽涧,没有丝毫熟悉的景象。
“也不知,此生还能不能再见方寸山。”
姜原叹了口气,转身离去。
“老神仙!俺弄好啦,咱们快下山吧。”
姜原的返回,让樵夫大大松了口气,紧了紧背上的柴木,急忙引着姜原往家里走去。
樵夫祖辈都在烂桃山砍柴,早已走出一条清晰山路,加上樵夫心情急切,小半时辰便到了山脚。
一个木栅栏围起的寨子,不大,只有十来户人家,寨子后面有片山田,种着些谷物菜蔬。
姜原的到临,准确说是五千,瞬间惊动整个寨子,几十口的老老小小一下涌上来,听闻姜原是神仙,不少人当场下跪,所求五花八门。
姜原一皱眉,被吵得心烦的五千,当即一声冷哼。
狂风荡出,云气涌动,聚拥一团的人群瞬间被吹的七零八落,若非怕姜原责怪他出手过重,五千的这一口风云之气,能将整个寨子直接掀飞。
这下,村民哪敢再放肆,畏畏缩缩的爬起来,跑回家中,躲在门窗后面偷瞧。
“哪个是你家?”
姜原回头冲先是被人群挤开,又被五千的神威惊着的樵夫,开口问道。
“那,俺家在那。”
樵夫愣愣的指向一个草棚木屋,姜原抬脚走去,樵夫恍然回神,连忙小跑着上前领路。
木屋前的院子里,一个八九岁的小孩蹲在屋檐下的灶台旁,一手费力的搂着个一岁多的女婴,一手往炉中里添柴,那灶台上烧着个瓦罐,飘着怪味药气。
“爹,你回来啦!”
听到声响,那小孩回过头,看见樵夫,满是黑灰的小脸上,立即露出欢喜笑容,但他怀中咬着指头的女婴,却被被五千吓着,哇哇大哭起来。
“囡囡不哭不哭。”樵夫慌忙丢下柴木,跑过去接过女婴,小心哄着。
“爹,娘又犯病了,这次疼的晕了过去。”那小孩怯怯的瞅了眼五千,小声对樵夫说道。
瞥见灶台上的药罐时,樵夫就猜到了,担忧的望望屋内,随即对自己儿子振奋叫道:“爹请了老神仙,你娘马上就没事了!”
话落,又连忙吩咐儿子:“快去给老神仙端茶。”
那小孩登时眼睛发光,噌噌噌迈着小腿跑回屋里,很快端出两杯飘着茶沫的茶水,递给姜原,还有五千。
“小孩儿,你不怕我?”五千满意的抬起龙爪接过茶水,咧嘴呲着白牙,冲小孩调笑道。
“不怕,你是神仙,能救俺娘!”小孩竭力仰着脑袋,眼珠瞪得圆溜溜。
姜原弯腰接过茶水,摸了摸小孩脑袋,对抱着嚎哭女童的樵夫轻笑道:“你有个懂事的儿子。”
儿子得到老神仙夸奖,樵夫笑开了花,但却忍不住训斥道,“还不快谢谢神仙。”
姜原摆摆手,指了下屋子,“先去看看你妻子吧。”
其实,这么一会儿,姜原已察看完毕,木屋里并无妖邪之气,屋内女人身上,也没有可疑的邪气,相反的是,姜原觉察到了一丝熟悉气息——六耳猕猴!
“且看你这恶猴又要搞什么诡计。”
姜原暗自冷笑一声,留下五千在院中,跟着樵夫进入屋内。
床榻上,一个干瘦的憔悴妇人,两眼紧闭,面无血色,像是虾米般弓着身子,两手死死抓在心口,不时抽搐,发出痛苦闷哼。
“哇!”
樵夫怀中的女童刚被哄好,见到母亲的凄惨,一下又哭了起来。
“囡囡”<p>床上妇人听到女儿哭声,痛苦的闷哼变为呼唤,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,但没等看清丈夫和女儿,捂在心口的手就猛地一紧,两眼翻白,惨叫连连。
“翠娘!”
樵夫急忙上前,可看着抽搐不止的妻子,又手足无措。
正发急,一只手掌探出,轻轻点在妻子眉心,那手掌指尖闪过一点灵光,随即便见自己妻子眼珠不再翻腾,捂着心口的手渐渐松弛,痛苦的表情缓缓放松。
“谢谢老神仙!谢谢您!”
樵夫狂喜,拼命感谢,那怀中的女童也止住了哭嚎,小脸挂着水珠,水润润的眼珠,眨巴眨巴的看着姜原。
姜原将手指从妇人眉心收回,扭头看向樵夫,“你妻子确实是‘邪异’入心。”
妇人的心间趴着一只毛茸茸的猴子,所谓心痛,乃是那猴子饿了,在“啃食”妇人心肝。
觉察到姜原的探察,猴子冲姜原呲牙嘶吼,眼珠里泛着姜原再熟悉不过的那种暴戾。
这是六耳猕猴留下的一道心念。
“那,老神仙,您能救我婆娘吗?”
樵夫听罢姜原的话,脸上喜色一滞,变为紧张。
姜原看了眼樵夫,六耳猕猴显然是在借樵夫算计自己,只是不知他的后手是什么。
“老神仙”姜原沉默一瞬,但对樵夫来说,却好似数日数月,实在忍不住,一咬牙,便要再开口乞求。
“我可以救你妻子。”
姜原抬了下眼皮,随手从法衣里取出一个桃核,扫了眼狭窄的屋子,抬脚走去外院。
激动的樵夫,不明所以,看了眼妻子后,快步追上。
“神仙,你会飞吗?”
五千懒洋洋趴在地上,小孩兴奋的围着他转悠,小手伸了又伸,想要抚摸五千的龙鳞,又不敢,最后只是壮着胆子问道。<p>“嘿嘿,小孩儿我告诉你,我不止会飞,还比我主人飞的快”<p>五千还没炫耀完,就见姜原走了出来,连忙闭嘴。
“等事完,咱俩可以比试比试。”
谷鞩
姜原冷冷的瞥了眼那驴子,信手将桃核丢入土中。
樵夫追了出来,没等开口,便目瞪口呆,傻愣在了原地。
只见一株小小桃苗钻出土壤,转身间长成一人高的茁壮桃树,粉嫩的桃花在枝杈间绽放,又凋零,青翠叶子蹿起。
然后,一条繁茂枝条垂下桃树,摇摇晃晃间,飞速长出一颗饱满大桃。
姜原默默吐了口气,眼中神光散去,随即摘下大桃转身递给樵夫,“拿去给你妻子吃下,便可祛除她心间的‘邪疫’。”
樵夫呆呆愣愣的接过大桃,一时不知所措,直到怀中女童好奇的伸手去抓大桃,方才一下惊醒,一把拍掉女童小手,沙哑着嗓子训斥:“囡囡别动,这是救你娘亲的仙桃!”
那女童瘪瘪嘴,泫然欲泣,但眨巴几下眼,忍住了没哭。
樵夫好似捧着稀世珍宝一般,拿着大桃急切奔回屋子,唤醒床榻上的妻子,期待的将桃子喂给妻子。
姜原没有再回木屋。
一是他有信心,这颗“心桃”绝对能化去六耳猕猴留下的心念,而另一个原因,则是,他觉察到了一股汹涌妖气,正疾驰而来。
姜原抬头,眺望西北方向,眼中灵光浮现,倒映出一团翻涌黑气。
“主人?”五千发现了姜原异样,快速从地上爬起,凑过来小声问道。
话落,那驴子猛地扭头仰望,不用姜原回答了,一团阴风嘶啸的黑云已出现在天边,几个闪烁,到了头顶。
那黑云斜斜着掠下,在烂桃山方向转了一圈,径直飘来寨子。
“喂,下方山民,可曾见过此人?”
黑云停在寨子上空,丢下一个黄纸画轴。
画轴迎风一涨,化作两丈多长,七八尺宽的巨幅,飘荡在半空,画上是个身穿赭黄袍,面无表情的少年。
站在樵夫院中的姜原,见到巨幅画像,登时一愣。
五千也愣了下,随即鼓着眼珠瞅向姜原,迟疑道:“主人,那是你吗?”<p>“你觉得呢?”姜原没好气的斜了眼那驴子。<p>五千仰头盯着画像又看了看,小声道:“好像就是主人。只是有点呆,没主人威风。”
这时,被惊动的寨子百姓,也渐渐认出了画像上的姜原,渐起的喧嚣声,让半空中的黑云轻咦一声。
云气分开,露出两个模样相似,长脸桃花眼的男人,一个穿粉色衣袍,一个穿绚烂彩衣。
那粉衣探出云端,俯身喊道:“看来你们见过这人,他”
“大哥,你看!”彩衣猛地抬手尖叫,打断了粉衣男人的话。
粉衣男人顺势看去,正好对上一个淡然目光,男人一怔,随即认出那目光主人,正是自己的搜寻目标,立刻放声怒吼:
“呔!那贼人,当真好躲!还不快把公主还来!”
公主?
姜原满头雾水,身下狂风涌起,飞腾至与黑云平齐的半空,指着迎风飘荡的巨幅画像朗声道:
“在下于深山悟道多年,今日才刚出山,却是不知,两位为何拿我画像来此,又言什么公主?”
粉衣男人冷脸瞥着姜原:“你个好胆贼子,见我兄弟,不躲不闪,竟还敢狡辩耍赖,怪不得犯下那等猖獗恶行!”
姜原眉头紧皱,拱了拱手,平心静气的沉声道:“在下句句属实,没有半点谎。嗯,既然阁下说我犯下恶行,那请告知,到底是何事?”
“呸,无耻!”那彩衣人猛地喝斥,然后对粉衣男人叫道:“与这贼人有什么好说的,大哥若真想扯闲,等拿下他再说,不然一会儿,其他揭榜者也该寻至,徒增麻烦。”
粉衣人当地点头,“贤弟所言甚是,且先拿下此贼,逼问出公主下落,赶去积雷山得赏!”
积雷山公主
姜原心头一动,莫非是那万岁狐王,玉面公主?
“贼子,你若束手就擒,还能少吃苦头,否则别怪我兄弟不客气!”
粉衣人蓦然暴喝,姜原正要询问是否是万岁狐王,那个身着绚丽彩衣的,便趁着其兄暴喝之时,骤然跃出黑云,手持一对一长一短的雌雄双股剑。
“无耻贼子,纳命来!”
彩衣人剑光一旋,暴起凛冽寒光卷向姜原。
姜原目光一冷,身子不动,只手一翻,蜃龙玄兵落入手中,那大戟在掌中转动,朝前一挺,那龙首吞刃便直直的刺入飞旋剑光。
铛!
剑光瞬间崩散,彩衣人狼狈的倒飞回去。
“贤弟!”粉衣人慌忙驾云去接。
彩衣人踉跄着落回黑云上,手中双剑震颤不停,回想方才那直直点在自己剑刃上的大戟,满面震动的叫道:“大哥,此贼的力气怕是龙象难敌,而且武艺不凡!”<p>粉衣大哥惊诧的望一眼姜原,冷笑道:“我说怎么如此猖獗,原来是有点本事。不过,以为凭些武艺就能递过我兄弟了?”<p>“贤弟为我掠阵,我来会会这贼人。”
粉衣人伸手在腰间一抹,拎出一把赤柄长剑,飞身纵出黑云,剑光暴涨,瞬间跃过虚空,劈在姜原头顶。
于此同时,那彩衣人迅速脱下身上的绚丽衣裳,凌空一甩,那衣裳化作一团彩雾,裹向姜原。
“谁敢伤我主人!”
一声怒吼,五千踏云而来,张口吐出一口云气,那云气迎风一晃,化作嘶啸狂风汹涌而下,一下将那衣裳所化的彩雾吹的飘忽震荡。
“好个孽畜!”
彩衣人见偷袭不成,当即大怒,法指挥动,那彩雾在狂风中一恍,隐没虚空,再现之时,已在五千头顶,随即化作一张彩雾大网罩下。
五千匆忙一瞥,连忙踏云遁去,却不想那彩雾一抖,竟然追着云气而去,好似与云气粘在了一起。
云气左突右冲,遁去闪来,始终无法拜托彩雾。
彩衣人傲立在黑云上,得意冷笑:“呵呵,我这法宝认准了敌人,便不会扑空,孽畜,莫要徒劳挣扎了。”
“只你有法宝不成?”
云气中传来五千的愤怒嘶吼,随即一颗白晃晃的珠子飞出:“看我法宝!”
彩衣人不由自主的瞪眼望向白珠,顿时大叫不好,连忙催动法宝彩衣。
哗!刺目白光爆闪。
彩衣人立即捂眼惨叫,在黑云上打滚。
五千大喜,纵起云气俯冲而去,高高抬起龙爪,对着惨叫身影的脑袋,然而他刚露出胜券在握的得意表情,面前忽地闪出了一团彩雾。
噗!
这驴子直直的冲入彩雾,然后彩雾一荡,化作绚丽彩衣,将那雄壮身躯兜住。
“咳,畜生就是畜生,蠢货!”
彩衣人摇晃着站起,瞪着血色瞳孔,恨恨大骂,一伸手,那彩衣便往他手中飘来。
法宝彩衣一动,里面的五千发出凄厉惨叫,就像是被无数牛毛针扎进血肉。
“进了我这法宝,便要受万针刺骨之痛,直至心神崩溃。”
彩衣人露出残忍笑容,正要接住法宝,忽地一道金光落在面前,将彩衣截住。
“什么?”
彩衣人一呆,耳边传来了大哥的惊惶大叫——
“贤弟快闪,此人神通诡谲,不可敌
“云暗初成霰点微,旋闻蔌蔌洒窗扉。那边老家也该腌制腊肉了吧。”
叶无量看着杯中渐渐融化的雪花,不甚唏嘘。
这是他来到玄天大陆见到的第一场小雪,想起前世这时,母亲忙碌的背影,心中不免有些伤感。
若是能回到前世,再远远地看上母亲一眼,那该多好。
手指搅了搅杯中的雪花,一口将整杯冰凉的酒水吞进肚。
忽的,叶无量意识到一件事,小说里项少龙尚且能穿越时空回到现代,而我现在是一个修仙者,为何不能回到现代呢?
宇宙洪荒,时空乱流。有朝一日,我若能悟透大道,举霞飞升成仙,未必不能穿过时空洪流,回到现代去。
“天道宗?姬诗瑶?让他们见鬼去吧。”
寻找到新的人生目标,这积压在胸口的郁结散了,叶无量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。
心动不如行动,叶无量盘腿而坐,太极上清道法和混元炼道诀同时催动,周身气窍浑然勃发,天地物我相融,灵台浑圆饱满,道心澄明。
熟悉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,识海中元识神丹金光灿灿,虚空中有两道威严的声音响起,反复地念着太极上清道法和混元炼道诀。
识海中,漫天飞舞的小篆相互吞噬重组,元识神丹如同一口泉眼喷出清澈的泉水,泉水凝成一个个小人,或是舞剑,或是打坐……万般神形,栩栩如生。
不知不觉中,太极上清道法与混元炼道诀融为一体,取长补短,形成一门全新的道法——混元经。
太极上清道法与混元炼道诀皆是无上道法,此二者熔炼,去其糟粕取其精华。
正所谓,水涨而船高。
道法催动,周身窍穴鼓胀,紫府真气喷涌,五脏六腑、奇经八脉、神魂根骨,无一不分阴阳,合之无一不为混元。
自然万物的呼吸声与天地间的气流共振,这股律动让叶无量觉得无比玄妙,仿佛自己是那风中的一粒砂砾,好风凭借力,扶摇上青云。
“这就是老祖宗所讲的天人合一吧。”
一身戾气尽数被化去,叶无量心性愈发淡然。
忽地,踏雪声不合时宜的响起,那修好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。
叶无量睁开了双眼,见钟离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。
“嘿嘿,师弟,师兄有话说。我知道你还在为昨日之事生气,不过此事真不怨我们。”<p>“掌门师姐毕竟是天道宗的掌门,我们也不好违背掌门的命令不是,其实昨晚那场筵席少了师弟你,酒喝的一点滋味都没有。”
“你也别怨掌门师姐,长歌门与天道宗渊源颇深,那宇文秀吉是长歌门的下一任门主,打小与师姐相识,感情深厚,此番游历归来,掌门师姐难免高兴了些。”
钟离一口气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。
叶无量挑了挑眉毛,问:“就为这事?”
“小师弟,你放心,宇文秀吉虽然出身名门,又才学兼备,但师尊临死前许了你和掌门师姐的婚事,我们会全力支持你的。”钟离说。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叶无量淡淡的说。
小师弟怎么这么淡定,莫不是气坏脑子了吧?钟离皱着眉头,走出院外。
没过一会儿,范思茹又进了院子。
“小师弟,师姐知道你心里不痛快,你如果要发泄,师姐陪你打一场。”
“不过你和掌门师姐的事,我作为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,但你是我最亲的小师弟,说什么我也支持你。”
说完,范思茹注视着叶无量,见他依旧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,丝毫不为所动,于是悻悻地离开了。
“无双师姐,你又想说什么?”<p>见应无双手足无措地走了进来,叶无量放下酒杯。
“师弟,姑娘家的心思你或许不明白,但掌门师妹的性子我是了解的。”
“师妹向来外冷内热,她对你越是冷漠,说明她越是在乎你。宇文师兄,不过是个外人,说到底,你跟师妹才是一家人。”
应无双声音温柔酥绵,关心中又带有几分羞涩。
“那师姐呢?师姐可当我是一家人?”
应无双天生的柔弱模样,叶无量总是忍不住要逗弄一番,其实他的气早就消了。
“你是我师弟,自然……自然也是一家人。”
说到最后,声若蚊蝇,应无双脸颊泛起一层红晕,羞臊地跑了出去。
“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许。天南地北双飞客,老翅……”
无量小筑外,温良吟起常挂在嘴边的那首元好问的《摸鱼儿·雁丘词》,刚吟到第二句,便被人大力地推进了院中。<p>“毛手毛脚,成何体统!”
温良冲着门外数落了一句,随后理了理衣衫,故作镇定。
“师兄,你也是来宽慰的?”叶无量问。<p>“落花人独立,微雨燕双飞。师弟,凡事看开点。”温良说。
叶无量吃下晾了许久的酒,淡淡地说:“春色满园关不住,一枝红杏出墙来。”
温良闻言,脸色一变,随后又恢复镇定,说:“意到浓时怎忍舍,情到深处无怨尤。师弟,感情无对错,你若爱,请深爱,如若不爱,便放手吧。”
“大丈夫顶天立地,就该拿得起放得下。”
叶无量反问道:“说得好,那师兄你呢,可曾放下?”
“我?我……”温良满面情伤,眼眶微红,一时语塞。
“别趴墙根了,都进来吧。”<p>叶无量冲着院外喊了一句,钟离、范思茹和应无双走了进来。
“大师兄,让你来劝劝小师弟,你怎么反倒还被他诓进去了。”
钟离无奈地摇摇头,随后看着叶无量竖起大拇哥,笑道:“连大师兄这么文绉绉的一个人,都被你说的哑口无言。”
“小叶子,还真有你的。你这张巧嘴,师兄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。”
叶无量淡然一笑,拂袖一挥,院中出现数十坛美酒,“花酿只剩这么多,你和大师兄分了吧。”
“无双师姐,上次连累你的法器被毁,我炼制了一套缺月拂柳针,还有几件防身的法宝作为弥补。”
叶无量将一个储物戒指交给应无双,随后又来到温良面前,叹了一口气说:“大师兄,你劝我拿得起放得下,你又何必拿过去的事来折磨自己呢?”<p>“天地人生,因缘际会,凡事唯有亲临,方能自知。前世因,今生果。今生的劫,必须亲手解开。”
“大师兄,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。有几件小玩意儿,你留着防身吧。”
温良身子一怔,不置可否的点头,陷入沉思之中。
“小叶子,你这是做什么?就因为掌门师姐与宇文秀吉走得近了些,你就要离我们而去?”
钟离见叶无量一一交代,似有离去之意,心下恼怒。<p>“栖霞谷的那些废器丹药我已重新分解炼化,这里的丹药足够大家一年内的修行用度。”
叶无量拿出两枚储物戒指交给钟离,又道:“钟师兄,你心思活泛,但又有贪小便宜的毛病,不过这些物资交给你,我放心。”<p>“叶无量,你别忘了你对师尊的承诺。你若要下无量山,与我们划清界限,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吧,小爷不稀罕!”
钟离将储物戒指扔到地上,愤怒的咆哮。
“师弟,能不能别走?”应无双眼眶微红,柔声细语。
范思茹脸色铁青,攥着叶无量的衣襟,斥道:“小师弟,你别让师姐我看不起你。掌门师姐又没说要嫁给宇文秀吉,你自己往后缩算怎么回事?你若是个爷们儿,现在就去把掌门师姐抱上床洞房去。”
钟离鼓着嘴,赌气道:“让他走,我就当没有这个师弟!”
叶无量掏了掏耳朵,苦笑道:“处了这么长时间,我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么。”<p>“我叶无量不是什么正人君子,却也懂得知恩图报。”
“答应师尊的,我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会做到。”
“再说了,你们不想认我这个师弟,我还舍不得放下你们这些师兄师姐呢。”
钟离问: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
“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。钟师兄,我们总不能坐吃山空吧?”
“景玉轩连杀人越货的勾当都敢干,我焉能让他们在河阳镇继续嚣张下去而坐视不管。”<p>叶无量摊摊手说。
范思茹松开了衣襟,说:“你要对付景玉轩,师姐陪你下山。”
“算我一个。”钟离附和道。
“我又不是去打架,你们跟着干嘛?缥缈峰论剑之期将近,你们好生在山上修行才是正道。”
“那你打算如何对付景玉轩?”钟离问。
“这你就别管了。”
叶无量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,“说了这么半天了,也该去会会那个长歌门的小白脸了。”
但众人还未开口,却又都齐齐闭上了嘴,一股狂暴的杀意充斥了大殿,连这些顶级高手都有些吃不消。
王动缓缓地站了起来。<p>“这个掌门我不当了!”
一句话石破天惊,众人脸色大变。原本还有三年多,王动就该接任掌门。现在掌门出事,于情于理,都该他这个下任掌门提前上任了。
王动丝毫不在意众人的反应,继续说道。
“李老说的不错,此事奇耻大辱,而且背后必有蹊跷。其他的不说,丢失的四把仙剑必须寻回。会后我即离山,在诛杀狐妖,夺回仙剑之前,掌门之位愧不能受。李老德高望重,我建议由您暂代。”
说完,转身看向萧常念。
“师父,您受累,斩孽峰替我暂管。”
接着,看向季光勋。
“这次诛杀的马腹,也没必要争了。尸体交给李老,组织人手打造第四峰,用来安置药事房正好。”
不等季光勋说话,王动又转向浩养峰剑主燕无锋。目光炯炯,却半天没开口。
燕无锋自己站了起来,一脸的哀容。
“我明白了,大燕的事停下。”
“不!停你大爷。剑修者有进无退,披荆斩棘,一往无前。掌门已经用生命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剑修,你这个当徒弟的,莫非还想退?搞!大张旗鼓的搞,明目张胆的搞,我剑宗还能被这点破事就吓破了胆?”
燕无锋身上也冒出了森然的杀气。
“好!搞就搞。这次责任在我,确实轻敌了。下次...”
说着,后槽牙隐隐作响,缓缓地坐下,不再言语。<p>而李清泉又站了起来。
“我没时间,第四峰我接了,另外我还有要事,这个掌门暂代不了。这样吧,无锋,你替你师父把剩下的几年干完。”
顶层的会议其实很简短,统一了思想,确定了下一步的方向就完了。
王动直接御剑离开,连斩孽峰都没回,直接就下山了。
看着众人离开,李清泉却叫住了萧常念。
“老萧啊,和你商量个事,借个人。”
萧常念无所谓的挥了挥手。他俩相识二百多年,太熟了,本就没必要客气。而且他现在心情沉重,毕竟这事论起来,他是有大责任的。马腹是他弟子发现的,拉着王动去诛怪是他组织的。虽说没人追究了,但他自己心里的坎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。
“咱俩什么关系,瞎客气什么。用人随便叫。”
“那个...不是用人,要你个弟子。”
弟子?萧常念眼一眯,打起了精神。
王动?不可能,他俩现在身份上几乎平起平坐了。而剩下的那三个弟子不说朽木吧,这老东西也绝看不上眼。相互太熟了,他可是深知李清泉对技术的重视,对只会打打杀杀夯货的鄙夷。
那还有谁?突然他想到了这件事根源,汇报了马腹消息的黄烁。
“老东西,没必要吧?都说了不追责了,你和一个小家伙过不去,老脸不要了?”
李清泉则笑了笑,转移了话题。
“你这家伙当初让位给王动,主动从斩孽峰剑主之位退下来,真就没有一点不甘?”
萧常念脸色变了变,忍不住啐了一口。要是别人也就算了,这老东西太熟了,内情知道的太多,狡辩没有意义。
“没错,老子没仙剑,老子矮你们这帮家伙一头,怎么了?老子弟子争气,徒孙争气。”
“急了,急了,一说仙剑就急,多少年了,一点没变。那要是送你一柄仙剑,你不还得晕过去啊。”
“急...嗯?送什么?”<p>李清泉笑着拿出一支青玉般的牛角,正是蜚的那支,放在桌上。
“就这玩意儿,一个月后,我有信心打造一柄新的仙剑,毒属性的。我记得你先天木属为主吧?”
萧常念拿起牛角把玩了一会儿。以他的见识,自然能认出此物的不凡。
“神力?不是说来的是妖王么?你老李还能戮神不成?加上掌门也没可能。”<p>“道纹,毒字道纹,不过残缺的,只有一半。”
刚坐下的萧常念惊立而起。
“你哪来的道纹,你不会是...投靠玄宗了吧?”<p>李清泉气的一把夺过牛角。
“投靠玄宗?要投老子早投了,有必要在这破地方给你们这帮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夯货当牛做马。”
萧常念赶紧赔笑,自己的话确实欠考虑。尤其是在这和上宗关系紧张的时刻,说这话确实伤人。
“行了,不和你猜哑谜了。当年玄宗祖师最开始怎么领悟的道纹,你还记得么?”
“吞食灵物,天地感应?”
李清泉点了点头。
“王动的那个弟子吕金刚,吃了半粒噬魂鳅卵,先天一炁被提纯为纯金之体。而另一个吞了半粒的,却是个五行废体。你不觉得有问题么?”<p>“你是说...感灵神体?”
感灵神体是传说中玄宗祖师的体质,他只要吃下蕴含先天的灵物,就能从中悟出道纹。凭此写下了《滴天髓》,立下了玄宗,引领了人族的崛起。
此后再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体质,但是玄宗已经建立起了一套完整的感悟体系,后续依旧能陆续的悟出道纹。
“很有可能,而且,我估计他会的不止一个,应该是五个。所以这样的人应该来我剑庐,打打杀杀对他来说没前途。”
萧常念阴阴一笑。
“啊,你要这么说,事情倒是有的商量。”
“你,仙剑没了。”
“别,老李,这就没意思了。怎么说也是我弟子,而且在饲妖,控妖方面挺有前途的孩子,不能你说要就给吧?”
“以后再有新剑,优先再给你一把。你也别得寸进尺。”
萧常念砸吧了砸吧嘴,条件是真够吸引人的。他自己没仙剑,他另外三个弟子更没仙剑,他深知弟子们心底的痛。
“啧啧,小黄烁的饭做得好啊,那一道毛血旺,麻辣鲜香,吃完通体舒畅。”
“仙剑没了!”
李清泉不再废话,转身就走。
“哎哎!老东西,急什么。这样吧,都是剑宗弟子,这次的事件也是个警示,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同门,峰院之别实在不是什么好现象。我俩的师徒名分没必要解除,我也不介意他多个师父。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。”<p>李清泉想了想,终于勉强答应了下来。
就这样,还在兽场收拾烂摊子的黄烁,毫不知情下,就被自己师父给卖了。
不过这时候,黄烁还真没闲心管这些。他现在守在床前,面前还有个问题少年等着他处理呢。
以大壮的身份,被送到药事房,自然是用了最好的药,很快就救了回来。
伤虽然没彻底好,毕竟全身骨头碎了近八成,什么神丹妙药也没这么快治好。但随着他醒来,更大的麻烦出现了。
相比之下,仙剑丢了都不算什么,现在的大壮完全无法察觉自己丹田的剑魂。一个剑修无法察觉自己的剑魂,换句话说就是,他被废了。
一个平民,突然成了万众瞩目的顶级天才,顷刻间,仙剑没了,剑魂废了,再次被踢落凡间。如此过山车般的人生,又有几人能挺得过来?
连续使用狂怒带来的后遗症完全爆发。
陆靖脱了衣服泡进浴桶,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弹。
酸痛的肌肉在热水中得到缓解,勉力拿起摆在旁边的水煮蛋塞进嘴里,嚼巴两口便囫囵吞下。
墙角的留声机播放着轻快的音乐,望着浴室明黄色灯光下蒸腾缭绕的水蒸气,陆靖缓了口气,等到精神稍好些,这才将镇魂卷轴再度召唤出来。
镌刻着暗金龙纹的轴杆向两侧摊开,上边的绘图一一显露。
目光掠过从术士那儿得到的一团能量,将其尽数注入山魈啸月图,黑白色的图画重新上色,顿时变得鲜活起来,只可惜没能全部充盈,术士的灵魂能量只让它恢复了三分之二而已。
这倒是在陆靖的预料之中,山魈好歹是精怪,引气阶的术士与它相比还差了不少。
真正的收获还在后边。
山魈啸月图的右侧,一幅图画刚成型不久。
外观精致的棺椁摆在墓室内,铜甲尸躺在其中,而在棺椁的周围,却是矗立着数十道扭曲的黑色虚影,丝丝缕缕的灰黑色气雾在前者的身前徘徊,看着极为诡异。
铜尸采气图!
这就是铜甲尸成型的缘由?
看着图画中的内容,陆靖不由得做出推测,顿了顿,精神开始往这幅图上汇聚。
山魈啸月图的修行需要在夜间的月光下才行,陆靖想要试试着铜尸采气图的修行条件,这边的精神力刚尝试着接触,陆靖立刻便发现自己体内蓦然浮现出一股奇异的能量。
它们正在向陆靖传递着某种迫切的情绪,直到他的视野内出现摆在浴室一角的台式留声机,准确的说是其上方的那个铜质大喇叭。
看到它的第一时间,陆靖近乎于本能的深呼吸。
霎时间,一团闪烁着奇异彩光的能量将留声机的铜质喇叭包裹,短暂的停留后飘散回陆靖的口鼻之中,而陆靖迅速察觉到了其中蕴藏的能量。
浸泡在水中的手掌抬起,陆靖半眯起双眼,尝试将体内的能量引导向食指。
短短数秒内,食指的指尖先是发麻,紧接着又像是覆盖了一层东西那般发闷,等到这种感觉散去,看到指尖模样的陆靖嘴角还是忍不住开咧。<p>这一趟赚大了!<p>此时的食指指尖在浴室灯光的照耀下竟是散发着一丝铜质光泽,而且相较于何国栋的铜皮,这抹光泽甚至要更为深沉厚重!
几乎是在看到这种变化的瞬间,陆靖就意识到铜甲尸给自己带来的能力恐怕就是最为“质朴”的铜甲,通过吸收铜器内的能量来将其转化为自身的护甲......
最为重要的是这个修行法与铜皮阶的修行是分开的,这无疑意味着两者间极有可能可以叠加,铜皮加铜甲,真要是修行成功,恐怕陆靖跑出去说自己练了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都有人信!
再搭配上山魈啸月图带来的恐怖力量和狂怒爆发,陆靖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。<p>心念转动间,指尖的光泽散去,陆靖的目光投向那台留声机的铜质喇叭,此刻就像是被剥去了外壳一般,只剩下灰白色的物质。
这么些铜被采集后只能在指尖完成一部分,真要是想让铜甲覆盖全身,不知道得消耗多少铜器,而且后续的处理也成问题。
是时候找一个私人的住处了。
陆靖斜倚着木桶边沿,打量着那台已然大变样的留声机,脑海中规划着接下去的修行计划。
噗通~噗通~
耳畔忽地响起急促的心跳。
留声机喇叭中央的凹口阴影中,数条黢黑的触手忽地出现,它们黏附在喇叭的内沿,像是深渊中恶鬼正尝试着爬向人间。<p>木桶上方,盘旋的水蒸气流转间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牵引,变做一头浅灰色的恶鬼模样,狰狞的面目,满嘴交错的獠牙......
咳咳~
剧烈咳嗽了一声。
陆靖猛地惊醒,整个人下意识的从浴桶中站起。
打了个寒颤,脊背与后脑一阵酸麻。
桶中水的温度已经转凉,浴室内的热气也是早已散去,只剩下天花板上的挂落的水珠。
自己睡着了?
不,不对。
刚才看到的景象,绝不是噩梦那么简单!
脑海中残存的记忆让陆靖越发在意,那种怪异的惊怖感即便是他都有些难以承受,尤其是留声机喇叭中央的阴影处出现的触手,未知的恐怖让人不得不在意。
下意识的垂眼看向胸前狰狞的赤鬼诅咒印记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泡久了的缘故,此时的印记颜色相较于回来时更深了几分。
陆靖不由得蹙紧眉头。
看来他还是小看了罗刹组织的这份手段,哪怕他因为特殊的修行方法并不存在妖血暴走的顾虑,可这种对于精神状态的损害仍是他必须要解决的事情。
要知道眼下赤鬼诅咒尚未完全成形,只是个大略的轮廓而已,不用想也知道会随着时间而不断增强,届时这种对于谨慎的扰乱作用恐怕还会增强。
现在还只是在睡梦中出现。<p>天知道以后会不会直接在战斗中出现幻觉!
揉了揉有些发涨的眉心,只有真正尝试过那种状态,陆靖才意识到其中的凶险。
这个赤鬼诅咒必须要解决......越快越好!
坐在客厅的桌边,从术士身上得到的摄魂与拘灵卷轴外加一把燧发枪摆在手边,陆靖边给老爷子写信,将自身现在的情况告知对方,边把玩着这三样东西。<p>做为一名武夫,这两份术法卷轴他留在手里没有任何意义,等过几天去鬼灯市处理掉,换些用得上的东西,至于这把燧发枪,陆靖肯定是要留下的。<p>不同于刚得到时的状态,眼下这燧发枪的枪身已然黯淡许多,里边的能量所剩无几。
尽管看着似乎会随着时间慢慢恢复,但陆靖还是想着找机会寻人问问有没有快速填充能量的法子,毕竟他不可能每次掏枪出来就射个七八发。
寻常手枪还能换弹匣呢。
如果能掌握这把燧发枪,陆靖短距离的爆发火器就算是找到了。
“全都是陆小凤这样的高手?”
“不是。”
“你保护不了他们?”
刘箫质问道。
“我……”
阿吉说不下去了,他早已哽住。
燕十三、乌鸦无不悲伤。老苗婆一家,对他们很热情。
苗子跪在地下,朝着大火拜道:“孩儿没用,没能保护好娘亲。可怜我的娘亲,辛苦操劳一辈子,没享过一天的清福……”
“阿秀,你就这么走了……”
阿秀是苗子的老婆,也就是那个又矮又胖,却给过苗子无限欢乐的女人。
阿吉的胸腔,剧烈的起伏着,他没有流眼泪,他的眼泪早已流干。
“为什么?为什么不早点还手?”
阿吉无法原谅自己。
“我的双手,原本就沾满了鲜血,再多沾几滴,又有什么关系。”
夜风轻拂,阿吉的心,已经沉到了谷底。<p>苗子道:“阿吉是我兄弟,你们不要怪他。那五个人手里都拿着剑,我也差点死在他们手中。”
拿着剑?
拿着剑就能吓住谢晓峰?
不说还好,刘箫冷哼一声,差点把他的名号给喊出来。<p>“不要忘了,你是神剑山庄的谢晓峰!”
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。
“阿吉内心的问题,只能靠他自己去解决。”
大火越烧越旺,足足烧了两个时辰,终于慢慢停歇。
老苗婆、阿秀和房屋一样,烧了个干净。
苗子脸上的泪水已被风干。
燕十三道:“咱们去破庙吧。”
苗子心里乱成一团,悲伤正在啃噬着他的内心。
阿吉道:“你们去吧。我还有事情要做。”<p>不等任何人回答,阿吉大步离开,挺拔的身影,跟夜色融为一体。
刘箫一颗心猛地一跳:“阿吉他……醒了?”
刘箫没有去破庙,而是跟在阿吉后面。
两人一前一后,就像不认识一样。
……
阿吉来到“苦海山庄”。
他没有进去,而是在夜色的掩护下,躲在外面窥伺。
刘箫心想:“苦海山庄,建立在一道悬崖之旁,又有一大片枫林遮挡,能找到这里的人不多。”
阿吉道:“你跟来干什么?”
刘箫的心情,平静了下来:“刚才我的语气,过分了点。”
“你说得没有错,我没能保护好他们,实在该死。”
阿吉跟以前不同了,他肯说话了。
以前,他半天也说不了一个字。
刘箫道:“你怀疑大老板他们,就在里面?”
阿吉点点头,道:“我在天香楼听到过一些风声,按照我的推测,大老板就在这里面。”
“娃娃被他们抓走了,一定也在。”<p>阿吉的眼睛,亮若晨星。
他五岁学剑,六岁解剑谱,七岁诵唐诗,十岁击败华山派名宿“游龙剑客”华少坤。
他的惊才绝艳,举世瞩目,世人都以为,他是继“剑魔”独孤求败之后,又一位伟大的剑客。
谁也没有想到,进入壮年之后,谢晓峰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。
“我为什么要学剑?”<p>“为什么要杀人?”
“为什么我要夺走别人的生命?”
……
种种困惑,有如魔障,在他心头交织,挣不脱,斩不断,理还乱。
他只好四处流浪,排遣内心之苦,他走了很多地方,走到苦海镇,他已经走不动了,也不想再走下去了。
在这里,他成了阿吉,没用的阿吉!
“如果要死,就让我死在这里吧。”
阿吉遇见了苗子一家,跟他一起挑粪,换取一天的口粮。渐渐地,他打消了轻世的念头,他再一次反思自己的过去,以及未来该怎么做。
还没等他想清楚,苗子一家,已经遭遇了大难。
“我对不起他们……我必须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。”<p>阿吉脸上恢复了坚毅之色。
刘箫的心热了,眼前这个男人,创造过数不清的辉煌,即使他落魄了,也是一头雄狮。
山庄内,两队光着上半身的雄壮汉子,轮流巡视。
他们手里执着红缨枪,威武不凡。
他们武功不算高,撑死了也就禹境九段上下。
可是胜在人多。
这样的大汉,大老板一共网罗了不下三百人。
大老板知道自己干的都是些令人眼红的事情,自身安全方面,做得滴水不漏。
阿吉道一声:“走。”
趁着巡逻队交换的间隙,阿吉、刘箫展开轻功,飞了进去。
……
大老板有点心绪不宁,他打算叫人从京城,买一些蜂蜜回来,一日三餐,用来佐食。也顺便给自己的九个老婆分一点,滋补养颜。
夜色很深,天快亮了。
黎明前的黑暗,才是最黑的。
大老板拿起一把剪刀,去剪蜡烛的灯芯。
“你倒是挺悠闲的,还有心思剪烛。”
声音轻飘飘的,从天井处传来。
大老板双眸一缩,惊道:“什么人?”
他凝聚目力瞧过去,一位瘦削身材的少年,缓步走了进来。
“你的军师在哪里?”
“你的帮手呢?”
“你九姨太呢?”
少年连问三个问题,大老板一个都回答不上,当然,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,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。
少年笑道:“天底下竟有这样的男人,被人戴了绿帽子,还蒙在鼓里,还有心思故作风雅。”
大老板怒了:“你要是以为,我只会剪烛,那就大错特错了。”
“你还会什么?”
“剪别人的脑袋。”
大老板手中的剪刀飞了出去,快似流星,射向少年的咽喉。
眼看就要射中,却在距离少年三寸远的地方,剪刀改变方向,打在一道屏风上面。
与此同时,室内传来一阵“毕毕剥剥”的声音,很多脆弱的物件,震裂。
“无形真气!”
大老板冷汗直冒,面如死灰,喉头不住地吞咽着,目光里流露出惧意。
少年坐在了大老板坐过的虎皮座垫上面,道:“从今天起,由我接管苦海镇。”
“你……”
大老板正想发飙,一块血红色的玉佩,丢在了他面前。
上面刻着两个字:天尊!
大老板立刻跪下了,道:“属下无知,请恕罪。”
“你何止无知,还无能!连一个小小的刘箫都解决不了,天尊的脸面,被你丢光了!”
说到这个,大老板立刻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了:“那小子武功极高……”
他说不下去了,对方比锥子还要锋利的眼神,令他有一种窒息之感。
“如果这个世界按武功高低来排位,你应该去挑大粪,不可能坐在这个位子上!”
“阁下教训得是!我的确应该去挑大粪!”
大老板的脸色,比大粪还要难看。
《 欧美videos娇小hd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或网友上传,小小在线书城只为原作者的小说进行宣传。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并收藏《 欧美videos娇小hd》最新章节。